金皆

叫汤汤高汤白点啥都行,爬墙极快
枯水期嘤嘤嘤,不要脸了白嫖了
早晚爷要把你们都写哭咯。

论自残式学习法的可行性

大学生au

有血腥场面

宝石失明症,私设这种病症在外人无法用肉眼看出来


继国严胜,身为家中的长子却一直跟自己胞弟拼这拼那,也许是因为从小家里给灌输了长子要照顾弟妹要独挡一面的思想所以在第一次初中考试时缘一拿了满分以一分之遥领先他的时候便有了危机感。

这种危机源于各个小细节,但是却造就了一个巨大的屏障。

即便是一千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吐在了学校的绿化带也依然比继国缘一慢了0.8秒。

所以在他们两个以全市第一和全市第二的分数考进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同一个系以后继国严胜便自创了自残式学习法。

他并不是不喜欢学习,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追上那一个离自己渐行渐远却也形单影只的背影。即使追不上,但他好歹还是努力过了。

把自己的地位降得极低,把自己的追求设为跟进缘一的脚印,把自己的生命作为资本,这就是那个极其要强但求之不得的继国严胜。

鲜少有人知道就是了。



缘一很困惑,自打上了大学以后自家哥哥便不怎么出屋了,他有点后悔当初答应和哥哥分房睡了。

继国缘一张成一个大字型瘫在床上,望着米黄色的天花板。他想起身去推开哥哥的房门,但是不想面对自家兄长在熬鹰的事实。

继国缘一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家老哥最近的作息时间,大学生的学习明明没有那么紧,但是兄长还保持在高考冲刺的状态。

似乎从很久以前兄长就这么拼命了,但是继国缘一没有过于在意,等自己闲了下来以后这种对比就愈发明显了。但是分数上的对比也是那么明显。

“生物很难吗……”

他跟着闹钟的节奏念叨着。


时间慢慢流逝,继国缘一也任凭自己的意识飘荡。床头的闹钟尽职尽责地小声嘀咕,热乎乎的水乖乖地躺在热水壶里时不时冒着白烟。在继国缘一第三次在脑子里建了个自己房间的3D模型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落下了什么。他缓缓别过头,发现了躺在自己床头柜上的非苯二氮卓,一个乖张的念头随着闹钟的嘀嗒声逐渐发芽生长,并且编织成了一个极其草率的计划。


继国严胜正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看着手里的政治书,手边还有列着微积分式子的,团成团的草稿纸。

房间里的光源过于刺眼,让他产生了直接滚到床上睡死的想法。

【平常缘一是怎么学习的呢……也没见他学啊。】

他挣扎着把脸离开桌面,环视了一圈和继国缘一布局几乎一样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像是个老练的烟手。

四周静得吓人,似乎蝴蝶振翅都能在这里掀起一阵暴雨。

【运气好罢了。】

右眼时不时地向脑神经传递信号,从很久以前就很痛,现在更是。让人不可避免地产生一种立马把它抠出来的冲动。


他从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睛变得极度干涩,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灵活地转动。急匆匆地冲到浴室对着洗手盆的镜子扒开眼皮看了老半天,自己的眼球不知为何变得圆滑光润,并且那光泽明显不是硅基生命体的器官。花了十几分钟上网查了个遍,给自己确诊了个宝石失明症,一种听起来很玛丽苏但是确实存在的病。

宝石在一般情况下是呈不稳定结构的,轻微的磕碰便能让它变质,极速吸收人体内的微量元素让它变得坚硬无比并染上鲜红的颜色,所以目前并没有人完整地取出过还未变质的宝石眼球。

但不知道为什么,继国严胜在明知这种神奇病症的可怕支出以后还是没有去医院。并不是他想省时间学习。

“如果是更严重的病……那更好啊……”

这是他第无数次那么想着。

他自己也觉得有这种无缘无故的想法很不好,但是除了自己没人能把他怎么办。



“兄长。”

继国严胜被叫到,愣了一下。缓缓挪过头就看见了那张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脸。

继国缘一此时穿着睡衣站在自己身边,似乎是故意要提醒自家哥哥赶紧换衣服睡觉,手闲散地揣在口袋里,好像是爱兄心切离开了暖呼呼的被窝来找他一样。

“缘一?不是说进别人房间要敲门吗。”

继国严胜放下了手中的笔用一种长子的语气谴责弟弟无理的行径。

【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继国缘一在心里给兄长贴了个不爱惜健康的标签,揣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动了动。

“口袋里放了什么。”

继国严胜其实没打算问清楚,毕竟他在自己口袋里放了什么和自己没有关系。

但是没想到继国缘一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便伸出手就捏住了严胜的下巴强迫他张嘴。等继国严胜想起来反抗的时候自己嘴里已经多了一小口水已经带着三粒药流进他的胃里了。

他没想到自家可爱又可恨的弟弟会残忍到毒害自己,他掐着隐隐作痛的喉咙低着个头。脑袋晕乎乎的,合着还真是毒药。

就在继国严胜琢磨着自己到底那里招惹了缘一的时候继国缘一把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捞了起来并扔到了床上。

“兄长您多多少少睡一会吧,不用担心,明天上午我们都没有课。”

【还挺容易。】

本来继国严胜就已经在趴在桌子上的边缘挣扎了,被缘一这么一折腾还没躺在床上他的意识就已经没了大半。等继国严胜开始准备琢磨明天要怎么向弟弟发脾气时他已经在梦里了。

【感觉安眠药其实没什么用了呢。】

继国缘一那么想着。

然后还恬不知耻地给他兄长换了身睡衣。



不知何时起链接两兄弟之间的丝线被人剪了个精光,在双方眼里对方的形象截然不同。缘一把对方视为尊敬的兄长,严胜把缘一视为不可能赢得了的竞争对手。这样错误的认知便是继国严胜单方面无视自己胞示好好的重要影响因素。

从小时候第一次听到弟弟说话到现在继国严胜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无休止的追逐。


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学习是一种要表达情感的手段,而对于要表达什么这点自己则是全然不知,既然这是手段那便去做,用尽全力去做,反正早晚会明白的。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继国严胜是被疼醒的,半边脸爬满了泪水。隐隐作痛的眼珠无时无刻不在刷存在感。

枕头早就湿了个透,可见那安眠药有多猛。

他近乎是从床上蹦起来一样冲到浴室避开了自家老弟关切的目光,对着镜子扒开了眼睛。

那早就不在人类眼球的范畴了,继国严胜的右眼满是血色。圆滑的弧度和水润的光泽,没准放在拍卖会上还是个被争抢的珍宝。但是继国严胜没心情让这种东西呆在自己眼窝里,但不可置否,这本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抽干了手边仅剩的抽纸擦干眼泪又用凉水拍了很久的脸,等眼睛没有那么肿以后才慢吞吞地从浴室里探出头,不偏不倚正对上继国缘一淡然的视线,还有两袋正冒着热气的豆花。

“兄长,眼睛肿了。”

【阴魂不散。】

继国严胜撇撇嘴在心里骂道。

他没有理企图过来扒自己眼睛看的弟弟,只是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拍开径直回了屋。

“累的。”

说完房间门便被用力地关上,还伴随着一阵清晰地钥匙转动的声音。



继国严胜无力地趴在满是书本的写字桌上,昨夜的事情越想越气,同时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了继国缘一强悍的执行力。眼睛因为疼痛不自觉地流泪,高高束起来的头发也散乱地伏在自己的背后的白体恤上,很像他脸上天生的红色的胎记。清晨的阳光不知为何白得扎眼,让人心生厌恶。

糟糕透顶,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干了个便还是没能跟进继国缘一哪怕一点。

无力感爬满心头,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会不自觉地想这些事,这也很糟糕。

他扭了扭头把脸背对着刺目的阳光,明明书本上的每个字早就烂熟于心公式定理信手拈来但还是无法和弟弟比肩,现在继国严胜也想不清为什么了。

【是我不够努力吗,明明我是长子。】

明明身为长子却要被自己的弟弟领先,多么耻辱。

【这次一定可以。】

不知何时自己的手便又在翻动教科书。


【一定可以】



自家弟弟是天骄之子,继国严胜明白;神人不能相提并论,继国严胜就选择性耳聋眼瞎了。

经常有人拿着年纪倒数的分数嘲笑继国严胜白费工夫,继国严胜也就自动屏蔽掉了那些讨人厌的话语。多余的信息会误导当事人,至于结果如何得看当事人是否有被误导的自觉。

很显然继国严胜没有。



原子笔的笔尖和纸面摩擦的声音在教室回荡,平日嘻嘻哈哈自以为是的不良少年此刻正在被一张张白纸制裁。

右眼时不时就会钻心地疼,但可能是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所以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继国严胜随手拿袖口擦了擦眼泪,但是在触碰到右眼眼皮感受到皮肤下那球状硬块以后还是顿了顿,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但过了会还是继续在白纸上留下一道道明码标价的痕迹。

继国缘一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有什么东西好像自己不伸出手去抓就会像窗边的蝴蝶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徒留一片伤感。

他不自觉地扭过头,发现自家兄长在不停地擦眼泪,袖口都有了深色的水渍。而其他同学则见怪不怪,谁不知道继国严胜在学习方面是拼命三娘。

【是细菌感染了吗,什么时候。】

继国缘一微微探头张口想要对着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兄长说点什么,但还是在监考老师的注视下闭了嘴。


在考完试后的转天便是周六,继国缘一曾经撒娇般地要求每周六下午的某个时段兄长要和自己在家中视野最好的一个小阳台上喝茶。虽说是一件很无理取闹且极度无聊的事,但继国严胜还是答应了。

太阳四分之一的身子已经微微探入地平线,但光辉依然是耀眼的明黄,像是漂浮着两抹茶叶的茶水。

“缘一。”

继国严胜扭过头,此刻他们放眼望去便是空旷的柏油马路。一座座高楼为这条道路让步,延伸到地平线之后,似乎真的能够通往太阳的中心。

继国严胜板着张脸,话语中没有任何起伏,他凝望着眼前正迸发着能灼烧灵魂的光芒的天体。

“如果哪天,我是说如果;我因为某种原因死掉了,怎么办。”

和之前在自己卧室的情景一样,他没有想着得到回答。

像是传递神谕,继国缘一开了口。

“我不会让兄长死掉,我会保护您的。”

本来让人热泪盈眶的话语传到继国严胜的耳朵里便完全变了味,眼睛一阵阵发疼,女人脸上脂粉一般的阳光变成一把把尖刀刺进紧缩的瞳孔。

“不是‘我会保护您。’”

“诶?”

继国缘一不自觉地发出了声气音,自家兄长奇怪的话语打乱了他的思路。

继国严胜的喉结动了动,即便半眯着眼睛也还要看着那阳光,颇有想伸出手把那颗火球揽在怀里——即便那会把他烧得体无完肤。

“是我保护你吧,作为兄长,长子的职责就是让弟妹无忧无虑地活着的。”

继国缘一从他兄长眼里看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谈论着无关紧要的花边新闻,空气中如丝如缕的墨迹从两人之间荡漾开来,凝结成滴压在继国严胜的胸口,刚刚那句话好像带走了他肺里面全部的空气,但是呼吸又会把那墨丝吸入。

【明明只是袒露心声而已……为什么……】

眼睛好疼,但是绝对不能揉,会露馅的,会让缘一担心……


“没关系啊,兄长您只需要陪着我就好,毕竟我们是相差无几的双生子啊。”


【相差无几……吗……】

继国缘一眼里带笑,如血的残阳把继国缘一的发梢照得火红。这笑让继国严胜厌恶到想要吐出来,他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顺带着那能使肺部糜烂的黑线。

继国缘一端起手边的白瓷杯子抿了口茶,他们之间的交谈消失殆尽,周围只剩下了偶尔的汽车鸣笛声和道路边人们的交流声。

【开玩笑罢了,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耀眼。】

继国严胜只记住了长子要独当一面,而忘记了兄弟间要互相陪伴。也许是因为继国缘一太像一个神,不可触碰的神。

他能成为继国缘一心中少数特别的人本该无上光荣,但是他没有那么觉得。长子不该是被庇护的那一个。他怎么也迈不过这个坎。

妒忌、厌恶、自卑等情绪盘踞在继国严胜的心头,让人感觉心脏被束缚,血液被迫停止流动,无力感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人手中泛着白色光晕的白瓷杯都在微微颤抖。让他不由得思考着自己的右眼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光景。

【怕不是和这杯子一样吧……相差无几……】

继国严胜抬起头,默默地注视着眼前正在描摹着天边云霞的继国缘一。

相差无几的胎记,相差无几的眼角,相差无几的面庞,相差无几的体态。

两人从一开始好像就是一样的,本身出生时间就仅仅差了两分钟,后来便也是如此。

但是从一开始两人就又是不一样的,继国缘一从小表现出的理科天赋让人把他推上神坛。而他自己虽说也有着过人的天赋,但在继国缘一面前便相形见绌了。

有的东西能靠努力来换取。

“兄长,好像出成绩了。”

但有的不行。

“您真的好厉害,马上就可以超过我了。”

绝对不可行。


继国严胜盯着眼前白花花的电子屏幕和黑得显眼的数字。

从小两人便是很相像的,分数上仅有两分只差。

但从小两人便有着天差地别,因为他们两人中一个是站在聚光灯下的第一,一个是仅仅被人忆起名字的第二。

【相差无几,开什么国际玩笑。】


继国严胜悄无声息地把被子放在木桌上,磕碰声吸引了身边人的注意力但他得到的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和平常相差无几的话语。

“我马上回来。”

继国缘一品出了一丝的苦味,伸手企图拉住自家兄长但是无果。


继国严胜把自己关在了浴室里,像是有意为之,明明继国缘一想自己就不可能进到这方狭小的空间里。

浴室里因为有一方小窗和阳光而不那么昏暗,虽然说不上明亮但也足够。

他对着镜子,用左手扒开了自己的右眼眼睑,左眼的眼眸因为莫名其妙的情绪而颤抖着,但右眼却毫无波澜,像是一汪被冰封的湖水。

【很像继国缘一的眼睛。】

右眼似乎接触到了空气而阵阵发疼,似乎是在叫嚣着让他停下他愚蠢的行径。

自己要找点什么事情干,要干点什么证明点什么。至于证明什么,他不知道,从一开始自己的目的就不是纯粹的,这很不好。

现在他有了纯粹的目的了,把这个不属于硅基生命部件的东西从自己身体之中剥离。


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顺着面部弧线慢慢上攀,逐渐靠近了那脆弱的眼角。

“唔……咳……”

丝丝密密的血痕攀上指尖,顺着指缝滑下,滴到洗手盆中。

喉咙因为过分都疼痛而发出了一些不自主的呻吟,而门外的呼喊在自己发出了呻吟以后变成了猛烈的敲击声。

“兄长!您在干什么!”

继国缘一握紧了拳敲击着门板,一下接一下,门板发出了嘶吼,但是门的另一边的人却毫不在意。

【吵。】

继国严胜能感觉到手指在自己身体内滑动,眼眶因为过分的疼痛反而变得麻木了。

【要找点什么事情去做,要去证明什么。】

“兄长!”

【聒噪。】

两人之间的地位发生了变化,现在继国缘一成了拼了命也要靠近他的人,而他则需要在这里进行一些简单至极的事情便可。

“缘一……安静……”

继国严胜嘴唇轻轻磕碰撞出那么几个气音,自己的半边脸爬满了血红的条纹,像是从额角的斑纹里生长出来的一样。

手指已经卡到了那个圆型异物的边缘,正把它往外抽拉着。

意识随着鲜红的血液从眼眶中流淌出来,仿佛身在云端,浑身都轻飘飘的,但眼眶附近却在受着炼狱之火灼烧一般的苦难。

有什么东西被分离了出来,身体好像在往后倾倒,后脑磕碰到了什么声音。一声巨响自后脑传来,门外的敲击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越来越有节奏,最后随着一声合页发出的惨叫,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了某人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安静了。】



“咣”的一声,门板应声而开,继国缘一站在门口,大口地喘息着。

眼前的景象让他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嘴一张一合微微抬头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无所谓,但是攥紧的拳头和微微发疼的肩膀出卖了他。

继国严胜坐在地上,背靠着独占了厕所三分之一面积的浴缸,像枯萎的花一般低垂着头,较长的刘海挡住了仅剩的眼睛。额角上是血,和眼窝中的血汇合再顺着面庞的弧线流下,染红了雪白的立领。红得发黑的头发被阳光照得金黄,面上停了一只米黄的闪蝶。翅膀张的极大,将将盖住了继国严胜流着血的眼窝。他的右手微张,手心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颗血色的宝石,被太阳光照射得发出了绚丽的光,但是又被继国严胜的手指挡住。

【静谧、安详、温柔……】

继国缘一的脑内逐个闪过这些词语,和这画面极其不搭但又恰当的词。

【神圣、耀眼……】

【死寂……】

在继国缘一撞开浴室门的时候连那只蝴蝶都未曾振翅,唯一变化的只有继国严胜下巴的血越流越慢,越流越少。

继国缘一压低步子,悄无声息地走到他命数将近的兄长面前。

他的面部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像一个审视着人间疾苦的君王。他蹲下身,努力想要去看那张和自己很像的脸,那双和自己很像的眼睛,但是未果。

继国缘一现在心里微微泛酸,像是本来计划好的一切被打乱,不知以何应对,只好以既定的神态硬着头皮面对。他想感受到什么,但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一位神佛为了自己的信徒而失态是显然不可理喻的,但是继国缘一觉得现在的自己是更不可理喻,犯了重罪请求宽恕的人。

他细细回想这几日自家兄长的种种表现,在和自己的行为契合在一起,整体来看便是一出悲壮又荒诞的闹剧。

心底像是有什么被打碎,又有什么被填满,他作为一个发条玩具,被人转动了旋钮,随即开始动作。

手不自觉地靠近继国严胜的背,在接触到衣料的瞬间心中原本不曾有过波澜的情绪便如决堤,想倾泻而出却找不到出口。

他像是教徒取出圣品一样小心缓慢,但又急不可耐地把兄长抱在自己的怀里,全然不顾他脸上的血蹭在自己的白衬衫上。

蝴蝶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红日散发的暖光顺着一方小窗流进,灌满整间浴室,让人温暖,让人窒息。

继国缘一想说什么,嘴唇一张一合又死死咬紧,随着血珠一起渗出的还有一句轻轻的话。

“辛苦了,兄长。”

继国严胜的手指微微收缩了一下,红宝石顺着之间滑落在地面上磕碰出细微的响声。

继国缘一没有因为那声响做出反应,只是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像是想把一件满是裂纹一触即碎的玻璃娃娃抱紧,和自己融为一体但又恐惧着看着它在手里破碎。

这个永远泰然自若的神佛终究还是害怕了。

“缘一……抱歉……”

继国严胜的嘴中吐出几丝微弱的,难以辨认的气音,但还是被抱着他的人听在耳中。

“因为我是长子啊……”

继国严胜现在才觉得自己傻得该死。

其实他像是自我虐待一般地学习不是为了和继国缘一攀比,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比自己的弟弟在某个方面要强那么哪怕一点点。不论哪个方面都好,一点点就好。

他想担起长子的责任,去让自己的弟弟安心接受自己的保护。

想雨天给他打伞的是人自己;想在他摔倒时把他搀扶起来的是人自己;想在危险之前一只手把他护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自己。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自己也不想这样的。他之前那病态的精神状态绝对是阐释本末倒置的最佳案例。

有人生在罗马,有人离罗马隔着汪洋大海。自己本可以把自己眼中的美景描述给他,分享给他,何必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必死的任务,去到达那个没有自己容身之地的地方。

可惜这个道理他到现在才想通,晚过头了。

【我想当你的手心剑,而不是你腰间的坠饰。】

这才是双生子该有的样子。


继国缘一感觉此时除了眼睛酸涩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想哭但是哭不出。他不是绝对的泰然自若,被堵在泪腺中的几滴泪水似乎就能把他溺死。

他保持着怀中抱紧自己兄长的动作,无法做出任何行动,比断了线的木偶好不了多少。

一声类似于木制齿轮归位的声音轻飘飘地敲击了一下他的耳膜,将他从无尽的循环里拉

了出来。

继国缘一把手放在了自家兄长的鼻下,没有任何气流流动的感觉;他不情愿,把食指放在舌尖舔了一下再去试,还是没有。

哽在心头的一滴眼泪终究流了下来,天选之人的眼泪就那么随意地滴在某一个瓷砖地上,再消失不见。

光子洒落在两人的发梢上,惬意地和空气中的浮尘共舞,欣赏着这副美丽又静谧的玻璃彩窗。

斜阳静悄悄地转了个身,似乎是不愿直视这人间的苦难从而悄无声息地离开,带走了最后一丝光源。让两人浸没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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